一条微博

晚上在食堂吃饭时,突然接到了人教处薛老师的电话。我有点纳闷,却并不惊讶,毕竟刚刚下午她还来办公室找了我谈话,但那种走形式的闲聊,我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她喊我吃过饭上去人教处的会议室里找她,我以为不过是下午谈话的继续。 我立刻放下饭碗,略带疑惑地走进了会议室,却看到迎面的圆桌上坐着一排人。我实在想不到会是有什么样的事情。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这情形,充满了对整个事情的未知的困惑。 可那困惑终在薛老师略作介绍之后释然了。原来是几个警察来到所里找我,他们劈头上来就问,最近是否上过什么网,在网上写过什么东西?我知道自己在网上一贯的口无遮拦迎来了结果。但我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的那句话而引来了他们,我只好泛泛地说着,平时我在网上说话比较直,经常会口无遮拦地就当前的许多不公平现象发表一些评论。 然而很快我便知悉,原来那起因究是我前几天在网上发表的一段微博:

我只是在当时看了一篇有关类似事件的评论之后,一时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地写下了那些文字。说实话,当看到那样的文章之后,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无法让自己继续沉默,我觉得那样的沉默是对自己的侮辱,而我在那一时刻内心深处也耻为一名党员。愤慨之下,我在腾讯微博上写下了一个段子,而自然不能发表,最后使用关键词替换,修改成了上面那个效果,最后才发布出来。但发不出来的文字使用发微同步到了各大微博。 但在所有其他的地方也不曾出了问题,而今天,我看到了警察过来时带过来的文件,“关于沈阳网民在搜狐微博”,而甚为震惊的是,当天那同步到各大微博的内容,只有搜狐微博上的内容未曾被显示出来。我无意批判搜狐的可耻行径。只是当我的老师在下班后的时间里陪我坐在那里听警察的批评和训斥的时候,我心里无比愧疚。而当那警察说起我的家庭,说起我的父母为家庭操持的不易的时候,我突然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对不起父母的自责。 我崇拜林觉民那样的先烈,却无力于自己没有那勇气努力,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离经叛道者,父母的辛劳,朋友的关爱,同学的安慰,这所有一切我都无法抛却。我虽明白这所有一切,而且,虽说当你看清了世界,便无法再做一个盲人,但而今因为自己这样的性格和背景,我只能无奈地继续保持这种失明状态,像猪狗一样地安于现状,继续苟活。 于是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只好言不由衷地听任警察的安排,违心地回答警察的各种提问,我无力再去给老师和研究所添加麻烦,我无法想象如果爸妈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失望和伤心,没有勇气也无力反抗的我只好接受所有这一切的安排,在警察安排的繁文缛节中小心翼翼地走过这所有过场。 我知道无论研究所还是老师都为我的这件小事付出了许多,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有多么的严重,而我这样的幼稚如果不是由于老师的保护,最终必然会沦为一个可悲的牺牲品,我感谢研究所和老师的庇护,而今,我只好苟安,在这微漠的悲哀中作为盲人碌碌于科研,在这似人非人的世界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