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让欲做奴隶而不可得

去年江西宜黄钟家拆迁事件发生时,我没有写下任何文字;“我爸是李刚”事件发生时,我依旧沉默不语;岁末的钱云会事件仍然没能让我发表一些看法。可看到今春才为外界披露而大白天下的药家鑫案时,我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能再继续缄口不言了。 诸位对这起让人出离愤怒的案件中的各色人等的各种丑态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我不想再去揭大家的伤口。无耻的同学的声援,卑鄙的富二代的势力,有关专家不顾礼义廉耻的解释和辩护,还有为虎作伥的臭名昭著的CCAV,随便其中的一项就已经足以让一个正常的尚有良知的民众为之愤怒到一言不语。这愤怒到极致时的不语,其实竟是那么的奇怪,你终于能够体会什么是真正的愤怒。 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清楚,当谋杀者药家鑫在CCAV的节目中面对全国观众痛哭流涕的时候,当一审法庭上500名旁观者中能被塞进去400名谋杀者的同学的时候,当某些专家现身CCAV为我们科普什么是激情杀人,而谋杀者的辩护律师以此为其辩护的时候,我们已经知道这谋杀犯的最后结果。 纵然是交通肇事又如何?纵然是赤裸裸事实清晰的故意杀人又如何?纵然是事实确凿交通肇事故意杀人后再次逃逸又如何?当面对已经形成的高墙时,我们这个社会的所有体制外的所谓人民已经形同蝼蚁。我们的贱命又能算得了什么?我们的死亡,我们的愤怒又何以能撼动体制内高墙内的贵人? 我曾听闻有些朋友指望最高层能知悉这些案情,转而能够为我们做主;他们总依旧以为这个地方高层的确不错,只是下面阳奉阴违只手遮天,才酿出了这样的人间悲剧。可是,亲爱的朋友,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如果高层真如你说的不错,江西宜黄的自焚他们不会不知;河北保定名闻天下的李刚他们不会不知;浙江那位为民请命的钱村长他们不会不闻;而今这起愤恨于天下的药氏故意杀人他们一样不可能不知道。 再从另一个角度说,如果一个负责的高层,他们又何以会错过这些当前社会上发生的最激烈的事情?如今有便利的交通,如今有方便的信息传递,如今有发达的网络,如果他们愿意,又能有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件能够逃脱他们的眼球? 再不说这些,看看我们的思想,这是身处21世纪的民族,依然在寄希望于高层,寄希望于高层中的某些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悲哀?在世界已经发展到的今天,我们还停留在寄望于“青天大老爷”的思想里,这是否是一个民族的悲哀? 我们都曾以为自己坐稳了奴隶,任凭他们的欺骗,任凭他们榨干我们的血液,却转而去为主子歌唱,说这主子让我们吃饱穿暖了,说这主子让我们当家作主了。然而,今天,药家鑫一案已经告诉了我们一个赤裸裸的事实,在这样的社会里,在这样的体制里,我们都不是什么坐稳了的奴隶,即使你时刻在为他们创造着价值,即使你时时刻刻在养着他们,他们一样时刻都可以让你欲做奴隶而不可得。 记得村上春树在其获得“耶路撒冷文学奖”的颁奖大会上,曾经说过这样的一段话,“假如这里有坚固的高墙和撞墙破碎的鸡蛋,我总是站在鸡蛋一边。”今天,我想说,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鸡蛋,虽然破壳孵化获得新生让人憧憬,可我更希望去撞墙,哪怕最后等待我的只有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