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里没有规定中午必须午睡吧?

“所里没有规定中午必须午睡吧?”中午回到宿舍时他对我说。我便知道可能会有什么情况。 “你什么意思啊?”我如此的回应。我知道,这两天来,我们的宿舍关系已经是濒于崩溃了。 “没什么。”他淡淡地说到,却伸手打开了他那台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打开过的收音机,开大了声音,在宿舍里听起了节目。 我没有再说什么,躺在床上试图继续看我的书,但我发现,在那样嘈杂的环境里,想要安心地看下去并不容易。 “你是准备一直这样放着节目吗?”我问到。他没有说什么。我继续说着,“你知道宿舍是休息的地方吗?你打扰了我的休息。” “那你早起也打扰了我的休息。”他继续淡淡地说到。 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我稍微加大了声音说到,“是的,你9点起来我当然会打扰你的休息。你头晚12点睡觉还打扰了我的休息呢。”说完,我带上自己的钥匙走出了宿舍。 我们的宿舍关系一直很坏,前一段时间我就曾在不想习惯“被强奸”中写到了这些事情。在那之后,我也曾找过宿舍管理处试图调换宿舍,但所里剩下的那些只有单人入驻的宿舍里要么是环境太差,要么是已经入驻的同学有着奇怪的癖好,实在让人有些为难。而且,我想着两人住在一个宿舍里,应该多些包容,再多些忍耐,或者再应该多进行一些交流和磨合。再而且,那之后的他的确有了不少改观。 他的收音机,已经基本上不会在晚上再打开了;他也已经基本上不会在睡觉前在宿舍里吃些或喝点东西了。而自从一次我睡觉时他中午在宿舍打电话,我坐起来对他说,你能到宿舍外面打电话吗?自那之后,他也基本不会在宿舍里打电话了。此外,他此前经常晚上十二点之后在宿舍里洗衣服的事儿也基本上没有再发生了。而且,自那以后,在晚上12点之后才睡觉或熄灯的事情也基本上很少发生了。 观察着他的一点点的改观,我想着或许应该继续住下去,毕竟别人在努力,我当然不应再去做那种调换宿舍而置彼此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的事情。但我想,或许是我自己做了一些出格的举动。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事前没有跟我说的就把自己的办公桌挪到了我们两张床中间的位置上,搞的原本就不宽敞的过道里变得更为狭窄。待我回到宿舍时,他对我说,我把桌子挪到了这里,以后晚上我在宿舍做试验,他指的是他的DSP或FPGA相关的实验。 我当时就很火大,你一个人挪动办公桌占用公共走廊,最起码应该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吧。还有,你说你晚上在宿舍做实验,你应该知道宿舍是休息的地方吧?你想学习或者实验,办公室和实验室你想怎么做怎么做,可在宿舍,我想这不是应该的事情吧。再说,即使你想在宿舍做实验,你是否应该早点去做?在那种已经到晚上将近十二点的时候,你拿出设备准备去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时激动的我对他说了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该休息了吧,我熄灯了。他说好,我随手就熄灭了宿舍的灯。 但接下来的几天,似乎风平浪静的没有任何动静,我们相安无事地在宿舍休息。可我未曾想到,原来那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今天早上,当我7:40吃过早饭来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给我发了条短信,“你闹钟以后能不能定的晚点 睡觉时间没过啊”。我有点纳闷,这个睡觉时间没过是什么意思?还有闹钟,早上7点的闹钟,在这个凌晨5点天就已经大亮的时候,这能算早? 或许算早,对8点之后起床的他,这闹钟当然算早。于是,在我思索的时候,他打来了电话,我承认,我们吵了起来。他说让我把闹钟定的晚一点,至少要到7:30。我无法作出这样的让步,我觉得在这样的天气里,早上7点起来甚至都有罪恶感;而且早上7点起来已经不能算早。他在他一直在改进,说自己原来十二点之前就没有休息过,现在已经休息很早。他说两人应该相互折中,说我不要那么以自我为中心。我说怎么叫折中呢?是不是你原来在宿舍放一个小时的收音机,而我没放,现在应该放半小时呢?是不是你原来能在宿舍打两个小时的电话,我没有打过,现在应该打一个小时的电话呢? 这电话很快就不欢而散,但我想着晚上回到宿舍应该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这报复会是什么呢?继续放收音机?继续晚上十二点以后休息?继续在宿舍洗衣服?还是继续在宿舍接打电话?我心里深处有点恐惧的感觉,但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不行就忍一忍,实在不行,那就只好继续想法调换宿舍了。 但我的所有的预想都错了,我没有想到,很少在中午回宿舍的他竟然今天中午回到了宿舍,而且竟会使出那么下三滥的手段去刻意的挑食报复。实话说,面对他的那举动,我有过愤怒,也想到过报复,但我又想,我当然不应该这样,我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情,而不应去做什么事情。虽然大宅门里的老爷子这样说过,“为什么要退?你知道进一步有多难吗?”但我想,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对这样的对手,你没有必要去进。退一步或许不能有海阔天空,但退一步总可以抛却如许的诸多烦心之事。